在市場上熱捧的“巴西松子”產自何方?如果望文生義,回答是南美洲的巴西,那就大錯特錯了。這里的“巴西”其實指的并不是巴西聯邦共和國,而是巴基斯坦西部。
而更為“燒腦”的是,在中國市場上的“巴西松子”,事實上很多也并不來自巴基斯坦,而是阿富汗。雖然巴基斯坦也自產“巴西松子”,但實際上其中不少松子是由巴基斯坦商人采購自阿富汗,再從巴基斯坦打包運往中國。
11月6日晚,電商主播李佳琦搭檔央視記者王冰冰開啟中國進口博覽會(下稱“進博會”)亞非產品專場,帶來了幾十款來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進口好物,其中有一款非常特殊的產品,來自阿富汗的松子,一上鏈接后12萬罐松子迅速售空。
在進博會參展的阿富汗商人阿里(Ali Faiz),家族從事干果堅果貿易,他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阿富汗松子的形狀和常見的松子很不一樣,形狀是細長型的,外殼很薄,味道很好。本來他也打算帶來進博會展示,無奈由于疫情和阿富汗國內突變,沒有安排得上,不過“明年肯定會帶到進博會上來”。
阿富汗的“巴西松子”
阿富汗境內多山地,松子產區主要在該國東北部,當地平均海拔超過1000米,陽光充足、雪水充沛,適合松樹生長。得益于此,阿富汗松子松仁飽滿,品質出眾,深受市場青睞。
結出這種松子的松樹學名為西藏白皮松,一般生長在海拔1800到3350米之間喜馬拉雅山麓西北的高山河谷地帶,西藏白皮松在中國西藏也略有分布,已被列為國家重點保護的野生植物。全球主要分布在巴基斯坦北部與阿富汗東部的喜馬拉雅山脈周邊地區。
國際堅果及干果協會的數據顯示,2020-2021產季阿富汗松子仁產量2900噸,略高于巴基斯坦產量2800噸。而根據中國海關總署數據,2020年7月至2021年6月,阿富汗對華出口未列名鮮或干堅果(商品編碼08029090)為5561噸,是同期巴對華出口的6倍。
據國際堅果及干果協會統計,中國是第二大松子仁消費國。在中國,松子或許是人們茶余飯后用來消遣的零食,但對許多阿富汗家庭來說,小小松子則是他們收入的重要來源。
據阿富汗前政府數據,阿富汗松子年產量約為2.3萬噸,每年9-10月份成熟,是阿主要經濟作物之一,出口收入每年可達8億美元。
每當松子成熟的季節,當地農民幾乎是全家上陣。男人負責摘回一袋袋松塔,女人和孩子負責敲打松塔、抖落松子,然后將松子挑選出來,收集在一起。貿易商在從農戶處收集松子后,還需進行洗滌、烘干,以免松子在運輸途中腐爛。
松子空中走廊
今年阿富汗松子獲得了豐收,但阿富汗農民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原因是疫情和國內的戰亂,松子無法外運,只能爛在手里。
阿富汗松子產業協會10月下旬的數據顯示,今年阿富汗已收獲了1.7萬噸松子,較往年有所增加,然而卻苦于沒有合適的銷售市場,這些松子以“低廉的價格”被走私到了巴基斯坦。
就在這緊要的關頭,中國伸出援手采購阿富汗松子。在當地時間10月31日,今年首批45噸松子從阿富汗首都喀布爾出發,包機運往上海。阿富汗政府對此次貿易相當重視,代理副總理哈納菲等臨時政府官員在喀布爾機場舉行簡短的剪彩儀式,中國駐阿富汗大使王愚也參加送行,共同開啟“松子空中走廊”。本次航班由阿富汗卡姆航空公司執飛。
活動結束后,王愚通過社交媒體推特表示,盡管阿富汗的國際貨運仍受限制,但中阿兩國克服了種種困難,完成了貨物出口。“小小的松子給阿富汗人民帶來了幸福,也給中國人民帶來了美味,而‘松子空中走廊’是我們兩國友誼的重要紐帶。”他寫道。
王愚表示,“松子空中走廊”項目將在接下來數月間持續運行,預計將運送數萬噸松子進入中國,為阿富汗農民帶來數億美元的收入。阿里也向第一財經記者透露,據他所知阿富汗方面正在緊鑼密鼓地備貨準備下一批次的運輸。
在11月1日晚,松子順利抵達上海浦東機場。這是在阿富汗政局發生變化以來,阿富汗對華的首單出口貿易。塔利班政府發言人卡里米(Bilal Karimi)也對媒體表示:“我們希望這種商業活動能夠繼續下去,并促進我們與中國的貿易關系。”據了解,本次網絡銷售的松子部分貨源就是11月1日從阿富汗抵達上海的45噸阿富汗松子。
中國與阿富汗之間的松子貿易擁有悠久的歷史,1955年中阿建交后,兩國經貿關系有了長足發展。1957年,雙方簽訂易貨貿易和支付協定,自此以后阿富汗松子就開始進入中國。
得益于“一帶一路”倡議在阿富汗的實施,在中阿兩國政府的共同推動下,從2018年11月開始,阿富汗產松子就開始“坐上”包機出口中國。在此后的四個多月里,共有價值近1億元人民幣的阿富汗松子通過包機進入中國市場。2018年,首批阿富汗松子以包機方式直接向中國出口,本次“松子空中走廊”是對此前項目的恢復。